摘 要：目的 调查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现状并探讨其影响因素。方法 采用抑制性建言量表、真实型领导量表、大五人格量表对187名护理人员进行调查。结果 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量表得分为（18.28±4.24）分，处于中等水平；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显示，抑制性建言的影响因素依次为护理人员感知到的管理者的信息平衡加工能力、护理人员的职称和外倾性特征。结论 护理管理者应提升真实型领导水平，营造积极和谐的护理工作氛围，建立公平公正的建言奖惩制度，鼓励护理人员主动建言献策，推动护理事业的持续发展。
关键词: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真实型领导;大五人格;
Research on Factors Influencing Nursing Staffs' Inhibitory Suggestions
DONG Jingjing QIU Yijle LI Fengping CAI Yuke
Shanghai University of Medicine & Health Sciences Shanghai East Hospital,Tongji University
Abstract：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inhibitory suggestions among nursing staff and explore its influencing factors.Methods A survey was conducted on 187 nursing staff using the Inhibitory Suggestion Scale,Authentic Leadership Scale,and TIPI-C Scale.Results The score of the Inhibitory Suggestion Scale for nursing staff was(18.28±4.24),which was at a moderate level.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inhibitory suggestions were the perceived information processing ability of managers,nursing staff′ s job title,and extraversion.Conclusion Nursing managers should improve their authentic leadership skills,create a positive and harmonious nursing work atmosphere,establish a fair and just system for suggestions and rewards,encourage nursing staff to actively make suggestions and recommendations,and promote the sustained development of the nursing profession.
Keyword：Nursing staffs; Inhibitory suggestion; Authentic leadership; Big five personality traits;
随着社会的快速发展，人们对医疗护理服务的需要呈日渐增长趋势，提高护理团队的服务质量至关重要。这给护理团队带来了巨大的活力，要求充分发挥护理人员的建言献策功能。有研究显示，建言行为不仅有利于护理组织运行，而且通过减轻护理人员的职业压力、优化工作环境和提高工作绩效促进个人的发展[1]。抑制性建言是下属指出工作中已经存在的或潜在的问题，如对组织有害的行为，无效率的程序、规则或政策等[2]。护理人员具有丰富的临床护理经验，其经验、见解和提出的问题都是护理组织发现自身存在的问题的重要途径[3]。本研究旨在探讨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现状及其影响因素，为提高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水平、促进护理管理者制订相应建言政策提供参考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采用方便抽样法，于2021年2—3月选取上海市两家医院的临床护理人员作为调研对象。纳入标准为具有护士执业资格证、临床工作时间>1年、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在调研科室进修的护理人员。发放问卷204份，回收有效问卷187份，有效回收率为91.7%。研究对象中男性10名（5.3%），女性177名（94.7%）；年龄20～54岁，平均（29.34±4.55）岁；工作时间1～5年67名（35.8%),>5～10年62名（33.2%),>10年58名（31.0%）；职称为护士50名（26.7%），护师84名（44.9%），主管护师51名（27.3%），副主任护师2名（1.1%）；专科学历40名（21.4%），本科学历142名（75.9%），硕士及以上学历5名（2.7%）。
1.2 方法
1.2.1 研究工具
（1）抑制性建言量表：由Liang等[4]编制的两个维度建言量表，选择其中的抑制性建言量表，用来测量护理人员的抑制性建言水平，共5个条目。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1分表示非常不符合，5分表示非常符合，得分越高表明护理人员越能提出抑制性建言。该量表Cronbach′sα系数为0.75[5]。
(2）真实型领导量表：由Walumbwa等[6]编制，用于测量护理人员感知到的护理管理者真实型领导水平。该量表包括自我意识、关系透明、内化道德、信息平衡加工4个维度16个条目，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1～5分代表由非常不符合到非常符合。该量表Cronbach′sα系数为0.95[7]。
(3）大五人格量表：由Cosling等于2003年编制，由李金德[8]于2013年翻译并进行信效度检验，用于测量护理人员大五人格特征。该量表包括外倾性、宜人性、尽责性、情绪稳定性和开放性5个维度10个条目，采用Likert 5级评分法，1～5分代表由非常不符合到非常符合，维度得分越高说明护理人员越倾向于该维度的人格特征。该量表为极其简短的人格测量工具，根据李璐璐等[9]的研究，各维度Cronbach′sα系数在0.67～0.71，具有较好的信效度。
1.2.2 统计方法
使用SPSS 21.0软件对本研究所获得数据进行统计描述和统计分析。采用频数、百分比、均数±标准差对一般资料及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真实型领导、大五人格量表得分进行统计描述，采用t检验、ANOVA分析不同特征的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量表得分的差异性，采用多元线性回归法对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的影响因素进行统计分析。P<0.05表示差异具有显著性。
2 结果
2.1 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量表得分
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量表总分为（18.28±4.24）分，各条目得分见表1。
2.2 护理人员真实型领导量表得分
（见表2)
2.3 护理人员大五人格量表得分
（见表3)
2.4 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量表得分的单因素分析
对不同特征的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量表得分进行单因素分析，结果显示在性别、职称、学历上差异具有显著性（P<0.05，见表4）。
表1 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量表得分情况（n=187)
Table 1 The score of the nursing staffs′Inhibitory Suggestion Scale(n=187)
表2 护理人员真实型领导量表得分（n=187)
Table 2 The score of the nursing staffs′Authentic Leadership Scale(n=187)
表3 护理人员大五人格量表得分（n=187)
Table 3 The score of the nursing staffs′TIPI-C Scale(n=187)
表4 不同特征的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量表得分比较（n=187)
Table 4 Comparison of the score of nursing staffs′Inhibitory Suggestion Scale among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n=187)
2.5 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量表得分的多元线性回归分析
将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量表得分作为因变量，将一般资料中的性别、职称、学历以及真实型领导量表各维度、大五人格量表各维度作为自变量，拟合多元线性回归模型，结果显示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行为的影响因素有信息平衡加工、职称和外倾性（P<0.05，见表5）。模型决定系数R2=0.416，调整R2=0.406。
3 讨论
3.1 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处于中等水平
表1显示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量表得分为（18.28±4.24）分，处于中等水平，与Guo、Islam、曾超男等[1,10,11]的研究结果一致，这可能与护理工作性质有关。有研究显示护理工作时间长、需要值夜班以及工作负荷重等可能导致职业倦怠、工作满意度低和工作绩效差，这些都会影响护理人员的建言行为[12]。再者，抑制性建言是护理人员指出护理工作中的弊端或不和谐的问题，并给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更多的是呈现出对护理组织的不认同和挑战[5]，易引起管理者的反感，破坏护理组织的和谐氛围，导致人际关系不融洽等，会对护理人员的前途造成不利影响，因此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风险较大[13]。
表5 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量表得分的多元线性回归分析（n=187)
Table 5 Multivariate linear regression analysis of the nursing staffs′inhibitory suggestion scale score(n=187)
3.2 护理人员感知到的真实型领导处于较高水平
表2显示，护理人员真实型领导量表总分为（65.31±12.82）分，与刘世卿、吕梦、戢芳等[7,14,15]的研究结果一致，处于较高水平。本研究结果高于Wong、江雪婷等[16,17]的研究，原因可能为不同时间、不同区域的护理管理水平有差异。随着时代发展，护理管理者更关注与下属护理人员的关系，真实型领导逐渐受到护理管理者的重视，护理人员较为认可护理管理者的真实型领导行为，认为护理管理者在工作中能够做到知行合一，并能在长期工作中信赖管理者[17]。采用真实型领导方式的护理管理者乐观、自信、坚韧，以高尚的道德标准规范自己，对自己的言行举止、护理组织的各项信息和工作环境都有清晰的认识[18]。他们不受外界压力干扰，主动平衡地采纳各种来源的信息，影响下属护理人员的认知、态度和行为，能够让护理人员感受到被尊重和被信任，激发工作热情与自我效能感，更好地投入和沉浸在护理工作中[19]。表2显示，护理人员真实型领导量表的自我意识维度条目均分最高，其次为关系透明维度，内化道德和信息平衡加工两个维度条目均分较低，与黄华玲等[20]的研究结果类似。说明护理管理者的信息平衡加工能力相对较低，在决策之前不能很好地客观分析所有信息并征求他人意见，可能与护理工作性质有一定关系。由于工作任务繁重、护理人员短缺、人们对护理服务的要求不断提高，护理管理者更倾向于采用命令式领导方式对护理人员分配任务，护理人员在繁重的护理工作中也少有机会向护理管理者提出建议[21]。
3.3 护理人员大五人格中倾向于宜人性、尽责性，开放性较差
表3结果显示，护理人员大五人格量表中宜人性、尽责性维度得分较高，开放性维度得分最低，与杨群草、吴秀芹等[22,23]的研究结果类似。吴秀芹等[23]研究发现尽责性、宜人性是ICU护理人员大五人格量表中得分最高的两个维度，指出ICU要求护理人员工作严谨认真，尽心照顾护理对象。随兰侠等[24]研究发现儿科护理人员大五人格量表得分中尽责性维度得分较高，指出儿科护理人员工作中要谨慎细致，具备较好的自律性和责任心，情绪平稳，具有较强人际沟通能力，建立和谐护患关系。在护理实践中，宜人性强的护理人员具有同理心，尽己所能帮助患者，做到以人为中心，重视患者的心理和社会适应问题；尽责性强的护理人员对护理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尽力减轻疾病给患者带来的各种负担[25]。本研究中开放性维度得分最低，可能是因为护理人员工作负荷重、职业压力大，每天重复工作，缺乏好奇心和创新精神，存有一定程度的职业倦怠，缺乏独创性行为和一定的评判性思维能力，不能很好地挑战现有的思维模式。
3.4 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的影响因素分析
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信息平衡加工、职称和外倾性3个因素可以解释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的40.6%，影响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的因素依次为护理人员感知到的管理者的信息平衡加工能力、护理人员的职称和外倾性特征。
3.4.1 护理人员感知到的管理者的信息平衡加工能力越强，越能提出抑制性建言
表5显示，护理人员感知到的管理者信息平衡加工能力对抑制性建言的标准化偏回归系数为0.401(P<0.01），说明护理人员感知到的管理者信息平衡加工能力越强，越能提出抑制性建言。刘世卿、曾超男、黄华玲等[7,11,20]研究发现护理人员感知到的真实型领导与抑制性建言水平呈正相关关系，真实型领导对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具有正向预测作用。Wong等[26]的研究表明，真实型领导风格和护理人员对护理管理者的信任使建言行为更容易得到组织及他人的认可、采纳。抑制性建言行为需要给予较强动机支撑，若护理人员提出针对护理组织的问题时，护理管理者能公正看待，给予一定的肯定和激励，可激发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的积极性[20]。信息平衡加工是真实型领导的一个维度，指护理管理者在做决策前能全面客观地分析有关信息，下结论前会认真倾听各方意见等，能平衡多样化和差异性的信息，及时对护理人员的建议与要求予以反馈，让护理人员放下顾虑，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感受，鼓励护理人员提出抑制性建言，不会因此而受到惩罚，增强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的效能感。
3.4.2 护理人员职称越高，越能提出抑制性建言
表4显示不同职称的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水平不同（P<0.05），表5显示职称对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的标准化偏回归系数为0.201(P<0.01），表明职称越高的护理人员越能提出抑制性建言，这与易开桂、陈芳等[5,27]的研究结果类似。职称低的护理人员因缺乏照护知识和技能，不能及时发现护理组织存在的问题，即使发现问题往往持保留意见，不会提出自己的意见及看法。而职称较高的护理人员不仅承担着患者的护理工作，有时还会协助管理者参与管理工作，因此建言行为比较活跃[28]。另外，职称高的护理人员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对工作内容与同事都非常了解，大多为科室业务骨干，更容易发现问题，且拥有更高话语权，抑制性建言的顾虑较小，提出的想法和意见更易获得团队及他人的肯定[5]。
3.4.3 护理人员外倾性人格特征越明显，越能提出抑制性建言
表5显示外倾性对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的标准化偏回归系数为0.076(P<0.05），表明护理人员外倾性人格特征越明显，越能提出抑制性建言，与易开桂、王莉等[5,29]的研究结果类似。外倾性是描述个体擅长交际和言谈、果敢、自信等方面的人格维度[30]，具有外倾性的个体自信心强，善于人际交往，健谈且乐于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想法，沟通能力强，能够有技巧性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想法[29]。具有外倾性人格的护理人员通常工作比较积极、热心，把护理组织的绩效及未来发展当作工作目标，更有可能指出组织发展中存在的弊端或问题，提出抑制性建言[5]。
3.5 对护理管理者的启示
3.5.1 提升真实型领导水平
护理管理者应提升自身真实型领导水平，关注护理组织中的人际关系，营造积极和谐的科室氛围，注重收集护理人员的意见，通过共享信息表达内心真实的想法。护理管理者要注重建立公开透明的工作制度，主动降低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的风险[31]，鼓励护理人员表达对护理组织的意见和看法，促进抑制性建言行为。
3.5.2 提高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水平
护理管理者应创造鼓励护理人员提出抑制性建言的氛围，提高其抑制性建言水平。可通过定期举办座谈会和调研活动、设置意见箱等为护理人员提供建言献策的机会，引导下属护理人员积极为护理组织发展提出意见[28]。另外，护理管理者要建立公平合理的建言激励机制，把建言纳入绩效考核范畴，提高护理人员建言积极性和自主性[32]。
4 结语
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总体上处于中等水平，护理人员感知到管理者的信息平衡加工能力、职称和外倾性是其抑制性建言的影响因素。护理管理者应提高自身真实型领导水平，营造积极和谐的护理工作氛围，定期征求护理人员的意见[14]，为护理人员抑制性建言提供各种平台。此外，要建立公平公正的建言奖惩制度，引导职称低及外倾性人格特征不明显的护理人员参与决策，以主人翁的身份参与科室各项工作，主动发现问题并提出对策，推动护理组织的持续发展[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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